“去见见太后,你病愈之后还没进过宫见过她老人家呢。”
“太...太后?”
“太后之前待你不薄。”
“为...为何?”
“瞧爹这记性,”都忘了她失忆之事了,“你娘啊,是太后最宠爱的侄女。”
这样一说,许倾便明白了。
也难怪莲蓉说她之前常进宫去,原来是被爱屋及乌了。
不愧是皇宫,一路走过来,耳畔一直有幽幽琴声,分明夏日已至,却觉不到半分炎热。
也是建筑的刻意,避开了吸热的一切设计,此时正走的走廊更是全部在阴影之中,受不到半分暴晒。
这曲子有些耳熟,许倾说不上来,似是从哪里听到过相似的。
是哪里呢......
“倾儿,稍后随爹给太后问好。”许相的话打断许倾的思绪。
“好。”
太后的寝宫隐于竹树环合之中,许倾心下一想,这倒是与城外李琟的那间屋子地理位置有所相同。
不愧是太后,殿前围了一众侍卫,个个跟假人雕塑似的不动如山。
“许相。”
殿内的公公得知许相和许倾过来,接了口谕出来迎着。
“喜公公。”
见她爹都对这宦官有几分敬重,许倾忙跟了句:“喜公公好。”
“倾儿,”这老男人撒娇似的唤了声许倾的小名,许倾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继而听他说道 :“先前你可是都唤我一声喜叔的。”
......
“...喜叔。”
“这才对。”
寒暄两句,上殿。
隔着层层屏挡,许倾踏入殿中便听到了一阵笑声,是属于成熟女人的,爽朗的笑。
太后年岁一定不大。
许倾猜测。
喜公公的步子要较他们的更快更碎,这倒是符合许倾的认知里对宦官的印象。
“臣许文之拜见太后。”
许倾跟着跪下,但——
“爹,我是谁?”牙缝里小声挤出几个字,她不知如何在太后面前自称啊!
“你是许倾啊。”
“许倾拜见太后——”
“倾儿你!?”
“爹!您说我是许倾啊!”
“......”
又是同样的笑声,来自同一个人,太后哈哈大笑几声,喊了句免礼平身,要他们过去。
许倾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生怕弄出什么声响,也怕脚下有什么东西把她绊倒,或是宫女的恶作剧,或是太后对她仪态的考验。
然而什么都没有。
许倾顺顺利利地到了太后跟前。
这位太后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满头青丝不见斑白,头上也没戴什么繁琐的饰物。
手中捻着佛珠。
“给许相赐座。”
许倾觉得她没有座位是理所应当的,她是谁啊,不过是相爷的女儿——
“倾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