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邈望着顾长於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将素色扇柄一下一下敲进手心。

顾钰衡艰难地处理完小白的屎,才想起自己还带了个人回家。

“苏邈——这里——”,远远挥着手招呼。

苏邈慢悠悠地走来,一靠近,小白就汪汪汪地狂吠不止。

顾钰衡:“小白,不许叫,一嘴屎味!”

小白吸吸鼻子,委屈的吐出舌头,围着顾时宁,警戒地打圈。

“小白认生,但是不咬人,你别怕。”顾时宁安抚说。

苏邈挑眉,小姑娘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怕了。

为了向苏邈展示自己训狗有方,顾钰衡一声令下,“小白,坐下!”

小白乖巧地坐下,顾钰衡得意的嘿嘿一笑,丢出一小块骨头奖励。

“小白,握手!”

小白伸出一只手。

顾钰衡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小木球,表面雕刻精致的图案。抬高手臂,用力的一挥,木球嗖的一声向远处飞。

“小白,去!”

木球在天上飞,小白在地上撒欢儿地跑。

木球飞过了高高的灰瓦白墙,穿过层层竹林,落进了一处清幽的院子里,传来清脆的瓷器脆裂声。

小白眼睛里紧盯飞着的木球,砰一声,撞在了墙上。

“哈哈哈哈,傻狗!”顾钰衡被小白逗乐了,幸灾乐祸地拍手笑。

顾时宁抬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傻狗配傻爹。”

不长眼的憨憨,往哪儿扔不好,偏偏扔进了顾长於的院里,也不知打碎了什么。

*

顾时宁战战兢兢地进了顾长於的院落捡球。

院子里杂草丛生,环绕着院墙种了一排的竹子,无人打理,长势狂放肆意。

庭院中心盘踞一棵两人环抱不住的巨大枫树。枫叶已经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干倾泻进木质的席居,木球安安静静躺在席居中心。

青瓷花瓶碎成一地,干枯衰败的莲花颓败地落在地上,周围一片水渍。

莲花的纤维碎成块,叶片之中,深褐色的血迹历历在目。

顾时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是阿招以死护住的莲花。

原书里顾时宁在枫林院烧完了书,就想砸了这盆莲。

阿招不肯,护着莲花,出言顶撞。

顾时宁暴怒之下,把人生生打死。

她记得顾长於十分珍惜这一株莲花。

在他孤寂的五年里,每每夜深人静,只能依靠这朵残莲,睹物思人,聊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