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来他低哑有磁的嗓音,“别动,乖乖陪我一起休息。”
她的背部僵硬,不敢贴近他的前胸,她越是想要远离,偏偏紧紧箍着她腰的胳膊越是要将她往怀里带。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微沉,冰凉如缎的发丝搭在她的侧脸,分不清是谁的。
内室里一片黑暗,两人的呼吸声,锦缎衣料摩擦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顾时宁睁着双眼,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紧贴着她的身体炽热滚烫。
隔了许久,他出声打破了沉寂,“刚才的奏折,你看见了吧,凌屿他死了。”
她陷在软枕里,不咸不淡‘嗯’了一声,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好巧不巧,她拿起的那份折子写的便是凌屿被伏诛的上奏,不日他的尸体便会被运回都城,首级将悬于城门之上。
顾长於想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双臂撑起,将她压在身下,离得她很近,“你会为他伤心吗?”他的声音淡淡,似漫不经心。
不想承认,但他很介意。
忘不了沧州围场,凌屿差点拐跑了他的小姑娘,那时她跨坐在他身上睡的沉沉的模样刺眼。
更忘不了她拿自己和他交换凌屿逃脱的机会。
顾时宁轻轻摇头,“本来就是没什么关系的人,要不是因为黑曜——”她话说了一半,截住没再往下说。
不过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没什么好再拿出来翻旧账的必要,只是心里始终有那么一个小疙瘩横在那里。
顾长於盯着她的脸,夜色朦胧,看不太真切,但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她对凌屿的确是不在意。
有些庆幸。
他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闻见她身上浅浅淡淡的药香。
半晌,才低喃开口:“我不是有意射杀那只猫的。”
他做事向来不喜欢解释,却因着这一点让小姑娘生了许多误会和芥蒂。
所以这次不管她信不信,总觉得该说出来让她知晓,他将围场里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顾时宁就这么安静的听着,听到后来,忍不住骂他,“你为什么不早一点说。”
“那时候你满脑子都觉得我要害你,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会信。”他无奈地道。
顾时宁想了想,也不否认,反倒点点头,“那确实。”
他被她的老实给气笑了,倾身在她唇上压下去,像是惩罚她似的,深深攫住了她。
唇齿相依交缠在一起,触感濡湿柔软。
她被吻的面红耳赤,呼吸微喘,浑身酥软靠在他身上。
莹澈的双眸如浸透春水,染上薄怒看向他,却毫无威慑力,反倒叫人更想欺负。
顾长於忍不住去逗她,指腹在她红肿的唇畔细细摩挲,“不喜欢吗?”
她别过脸不去看他,闷闷地说:“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