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他都是那么熟悉。
这种熟悉,让他有安全感。
拎着炒肝往回走,他慢慢放缓了脚步。
楼下,是一道颀长而熟悉的身影。
是盛锦。
轻风摇动着树梢,初夏清晨的阳光在他身上闪烁跳跃。先是给他的睫毛镀上一层浅金色,又抚过面颊,勾勒出清俊如玉的轮廓曲线。
原是极其温润儒雅的浊世佳公子,偏偏又有着英挺的眉和习惯性往下抿着的双唇,透出他内心的坚毅执着。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乱我心曲啊,乱我心曲。
燕斐然止住脚步,下一瞬便毫不犹豫地扭头往外走。提着炒肝袋子的手指紧了紧,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然然,然然!”盛锦追了上来,脚步急促。
他一把拽住燕斐然的胳膊,急切道:“然然,你别走!”
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神情疲惫,布满红血丝的眼焦灼渴盼,“你放心,我都处理好了。那件事,纯粹子虚乌有!”
这几天他马不停蹄,光是来回的国际航班就花了二十多个小时。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外祖父暂且搁置这桩婚事,赶紧连夜飞了回来。
害怕燕斐然因此生气,还要抗住来自家族的压力。
熬了这几天,盛锦只在飞机上断断续续眯了会儿眼,就是铁打的人也会憔悴。
燕斐然看着他,压下心底不请自来的丝丝心痛,神情冷淡:“你的事,跟我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