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也弄脏了。”燕斐然不服气,委委屈屈嚷了一句。只有在奶奶面前,他才会露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奶奶瞥了他一眼,笑道:“你那衣服颜色深看不出来,就不算。再说了,打小就是个泥猴子,我又不是没见过。”
燕斐然睁大了双眼,还能不算,这什么逻辑?
搞区别待遇呢。
盛锦看着祖孙二人互动,只觉得心头暖暖的,洗干净手去车上拿行李。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把他和燕斐然的行李箱都放进房间里,换了一件浅青色的冰丝t恤。
进了厨房,燕斐然正把切成小块的西红柿放进备菜盆里,一见他便取笑道:“盛总是不是逃避劳动啊,总穿这么浅色的衣服。”
盛锦笑了笑,道:“我带了好几件的,多换换就行。”他的衣服大多都是浅色,正装更多。
燕斐然从鼻子里「嗤」了一声,说:“果然是有钱家小少爷的作派。”
盛锦也不分辨,走到奶奶身边,帮她把洗好的土豆从洗菜盆里拿出来。
见两人拌嘴,奶奶连头也不抬道:“锦儿,你可得多让着然然。那孩子,从小被他爷爷给惯坏了,脾气野的很。”
“没有,然然脾气好着呢。”盛锦忙道。
燕斐然听在耳朵里翻了个白眼,把小白菜拿到水龙头底下,冲洗着根部的泥巴。
奶奶又道:“你可没见着他十多岁的时候,简直就是个野猴子。他爹拎着一根赶鹅杆,哗啦啦从村东头撵到西,又从西头撵到东。竹竿一响,整个村子里都知道然然要挨揍了。”
“你没见过那赶鹅杆,一根圆的长竹竿,下半截用柴刀给劈成十多根细条子,一动就哗啦啦响。然然小时候,我们家就靠那根杆子放鹅赶鹅。”
“奶奶,”燕斐然等她说完才道:“他是没见过,但这事都听你说过八百遍了。再说,我也不是调皮,是我爸不许我跟着爷爷学唱戏。”
奶奶拿过那块牛肉,一边利索地切成肉丝,一边说:“不怪你爹。他是小时候见到你爷爷成天被批判,被吓怕了,怕你也走你爷爷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