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南南的生日愿望吗?没事的,告诉我,无论怎样我都替你实现好吗?”
可苏南倾摇了摇头,支吾道:“不会实现了。”
“怎么不会实现了呢?会实现的,我答应你。”
“可是虞老板,我的愿望是,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提起过去啊。”眼眶像是憋着好些泪,酸痛异常,可这一次他偏偏就是没有哭出来,五脏六腑都被堵住了,难受地浑身发抖,身后虞川轻轻顺着他被的手忽然停了,周遭的世界好像也随着他这句话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难道是自己太天真了吗?他们拥有那样复杂的过去,说不要提起,真的可能吗?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前世母亲曾对他说过的话,他的心性实在单纯,不是个当将军的料子,这世界太过复杂,不可能一切都如他所愿。
失败与死亡于他们来说该是常事,只有活下去,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他觉得母亲说的对极了,他不是个当将军的料子,他接受不了当时的一切,只觉得乌云蔽月,暗无天日,所以当死亡这个选项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毅然决然地选了,辜负了所有希望他活下去的人。
耳朵里的尖啸声终于停了,他望着外头昏暗的夜色,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这南方的冬雨就是这样,绵长寒冷,每一丝冷气都是使尽了力气要往骨头缝里钻。
幸好这是在南方,他不会再消逝在一场厚重的冬雪里,每一丝钻进他骨头缝里的冷气都让他将面前的这个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他不愿再那样脆弱地逃避了,他说:“虞老板,我们回家吧。”
…
家里的暖气开得足,落地窗外只看得到一片夜色。他睡不着,就抱了被子窝在窗前,在窗户上哈了口气,一笔一划,写了他从前的名字。
他抬头看了虞川一眼,然后用被子一角重重将那三个字擦去了。
“我身上没他半点影子了,不是吗?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快忘了自己曾经是谁了。”他苦笑道,缩紧身子埋低了头,闷在被子里道:“可只有一种情绪让我还记得他。”
“南南……”虞川的心已经疼得不能再疼了,他沙哑着劝道:“去睡吧,别想了,不管以前怎么样,都过去了了不是吗?只要现在好好地,只要你好好的,这一切都不重要。”
苏南倾摇摇头,“我睡不着。”
“你不想知道那种情绪是什么吗?”他偏着头,用红红的眼睛看着虞川的脸,缓缓抬了手,指尖在他的脸上顺着轮廓勾画着。
虞川觉得苏南倾的语气细弱如丝,像个濒死的人,眼中也毫无希望一般,他不敢再细想下去,甚至不敢再看苏南倾的眼睛。他心想,当初南南决定彻彻底底离开他之前,是不是也是这个状态。
脑子里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之后,他的所有神经都在这一刻齐齐断掉了,他一把将那只手捏住,疯狗一样扑到了苏南倾的身上,地下是雪白色的毯子,苏南倾的头发又黑又亮,可如此却是将他的脸色衬地雪白雪白的,白的像冬夜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