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鲜活了许多,终于不再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面上再怎么成熟,说到底也只是个小孩儿而已。
“我跟他,”梁树大脑飞速旋转,找到了合适的理由,“以前是同事,关系还不错。”
“怪不得,你好像……很了解我,”喻岭直视着他,眼神清亮,带了些审视的意味,“但我并不认识你。”
很了解吗?认识这么多年,梁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很了解喻岭,与他有关的很多事梁树都不知道,却从多年前的喻岭口中听到了“了解”。
梁树思索片刻,继续说道:“是啊,他经常和我提起你。”
喻岭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每次提起你,他语气总是很骄傲。”
“他以前是不是跟你说过?希望你可以做一个了不起的人。”梁树语速迟缓,说得很慢,他看到喻岭神色黯淡下来,垂下了眼睛,眼里的光变得微弱。
“但是后来他又告诉我。”梁树故意停顿了很久,直到喻岭又抬起眼,疑惑他为什么不继续往下说。
两人目光相接,梁树声音很轻,语气堪称温柔:“喻岭,他希望你过得开心,不做了不起的人也没关系。”
这是他对少年喻岭最大的期许,梁树想,喻岭的父亲一定也这么认为。
“嗯。”喻岭仰起头,闭上眼睛。喉结滚动几下,他忽然笑了,“可惜我没机会听到他亲口对我说了。”
这家面馆的面做得很有味道,汤汁浓郁,醋酸扑鼻。梁树看着喻岭慢吞吞把面吃完,两人又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儿。
外面寒风呼啸,哀号着撞向玻璃窗和厚重的门帘,窄小的店内却十分宁静。
梁树看了一眼手表,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们宿舍几点门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