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所有他犯下的错都反噬回来,加倍落在自己身上。
常年气候湿热的城市,入秋也只是微凉。
林深裹上卫衣和风衣,被包得严严实实,李既白才揽着他的肩坐电梯下来。他心里腹诽,自己不是孩子也不是病人,却非要这种样子出门,实在是无语。但因为这是被关了这些日子以来头一次出门,他不敢说出来,生怕另生枝节——万一李既白一不开心又改变主意。
他也不问要去哪里,只是被动而顺从地跟着李既白下楼、坐车,驶出山庄。
晚上八点的夜空很亮,空气干净清爽,车子在一条僻静的道路上行驶,看起来并不像要开进市里的意思。他冷静却贪婪地看着外面的风景,心里生出一种自由弥漫在指尖,却怎么也抓不住的空虚。
他在看风景,李既白在看他。
两个人心里想的或许一样。
李既白挨得他很近,几乎要把他抱在怀里,林深不适地动了动。李既白便有点不高兴,但脸上依然看不出喜怒:“你也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里。”
“好。”林深垂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瞳仁,没什么情绪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李既白简直没脾气。
停了三秒,他还是回复:“带你去见外婆。”
林深蓦地抬眼,眼中神采一闪而过,再出口时声音已经微抖:“真的?”
李既白很满意他的反应,他已经好久没见过林深这么鲜活的反应,他带着微微的得意和满足:“当然是真的。我答应过你,等你和外婆身体都好一些,会让你们见面。”
提到外婆,不同以往的麻木和冷漠,林深带着期待和迫切,认真地听李既白说话。他信任和依赖的样子让李既白产生了错觉,仿佛林深关注的依然是自己,而不是一个挂在嘴边十几年未见的陌生亲人。
李既白也不瞒他,将外婆这些日子的情况细细和林深说了。
疗养院在郊外,大约40分钟的车程,李既白感受着他和林深之间难得的平和温馨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