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舔了舔沾在嘴唇上的奶油,说:“你说吧。”
萧过很深地呼吸了一下,说:“那天,我们分开的那一天,你去我家的时候,你在我门口叫我,我不是听到了但不出去。”
他有量,连着两杯酒也看不出什么反应,但喝了酒之后的嗓音很有磁性,更沉了一点儿,好听。滕错已经把盘子里的蛋糕吃完了,萧过又给他铲了一块儿。
滕错很渴望地盯着他的动作,说: “我知道,你是被你妈放倒了吧,她就是想让我死心。”
萧过的眼神变了一下,滕错眨眨眼,冲他笑了笑,说:“我又不是傻子,从你家出来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后来你妈做的那些事儿也和你无关,我也知道。”
萧过点了下头,用鼻音“嗯”了一下,然后说:“我爸妈说他们送你出国了,我没相信,她是骗我的。你哪儿都没去,是我妈让学校把你开除了。”
这段回忆非常不愉快,但滕错整个人的状态很放松,蛋糕甜腻的味道似乎能让他心情变得很好。他挑了下眉,说:“但我还是出国了,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妈说的也没错。”
萧过沉默了一会儿,问:“什么时候?”
滕错没有回答他,用指尖刮走了纸盘边缘的奶油,说:“你接着说你的事。”
萧过垂下了眼,盯着茶几上的酒杯,说:“当年我去你家找过你,但是陈芳一说她把你卖了,卖到了那种地方。”
滕错含着手指看他,眼睛眨了眨,问:“哪种地方?”
这个问题的答案萧过说不出口,他的双眼在缓慢地变红,牙咬得很紧。滕错观察着他的反应,哑着嗓子笑,说:“没错,就是你想的,陈芳一没有骗你。”
他手里的那块蛋糕上有颗樱桃,他捡起来咬着两排雪白的牙齿指之间,就这样仰脸给萧过看,很淘气的样子。然后他抬起手把樱桃上面的果梗拔掉了,但放手的时候被萧过一把抓住了手腕。
萧过的手在颤抖,是真的用了力气,紧紧地攥着滕错不肯撒手。他整个人都绷紧了,问:“什么意思?”
滕错把樱桃卷进嘴里,垂着眼睛嚼,不着调地问:“你觉得我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小灼,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见了,你去哪儿了?”萧过咬着后槽牙讲话,眼里都是血丝。他快被逼疯了,倾身过来,今天晚上第一次大声说话:“小灼!看着我,回答我。”
滕错被他攥得有点疼,皱起眉,然后用眼神对茶几上的酒瓶示意了一下,说:“我有点想不起来了,你继续喝,我回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