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场关系和谈话里都处于弱势,然而滕错说:“那我下次只和你喝。”
萧过侧过脸,看到滕错还是以同样的姿势侧躺着,被月光点亮的眼几乎不眨动地看着他。
滕错说:“我不喜欢那个洋鬼子,但他太会玩了,非拉着你坐,我怕你一个人吃亏,就又叫了一个。你看最后那些酒我都喂给那个男的了,我也不想让你喝。”
这番话出乎萧过的意料,因为滕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解释过自己的任何行为。他可以接受来搭讪的男孩送的蛋糕,也可以翻脸不认人地在大庭广众下摔东西,他不在乎这些行为带给别人的感受,包括萧过。
然而现在他毫不吝啬地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柔软,和萧过像是解释一般地说话。
这也许是因为酒精,萧过这么想着,张了下嘴,最后无声地点了点头。
“萧哥,”滕错看着他,问,“你招待过大学同学吗?”
萧过说:“没有。”
滕错问:“为什么?”
萧过笑了,“什么为什么?”
“你的大学同学,你和他们还有联系吗?”滕错问,“他们都留在首都了吗?”
“也没有都留在那儿,”萧过沉声说,“我不怎么知道,我和同学关系处得都很一般。”
“啊。”滕错挑了下眉,像是替他遗憾。然后他问:“你大学读的什么专业啊?”
在这个瞬间,萧过忽然意识到,这么长时间,滕错从来没有真正问过他这十年里的去向。他主动说了一部分,有关感情和家庭的,但他没说的那些滕错也从来没有问过。他们重逢,就似乎只看得见想得到对方,其余的都不重要,也懒得追究。
然而滕错已经问了,萧过回答:“金融。”
“哦,这样啊,”滕错说,“那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