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灼没穿校服,衣服的颜色很浅,头发更长,挨到了肩膀。他的脸上没有伤,整个人好看得让萧过找不到合适的话形容。
很奇怪,南灼好像会读心,捧着礼物盒子对他说:“你得好好学文科了,不然以后怎么夸人?”
萧过笑了,问:“我学夸人干嘛?”
“谈朋友啊。”南灼拆包装,说:“有了对象之后都得和对象说好听的,你这样可怎么办啊?”
盒子打开了,南灼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刀。萧过睁大了眼,想说这不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但不知道为什么张开了嘴有说不出话。刀不长,刀柄是翡翠做的,就是萧过父母给他的那一块。
“啊!”南灼欢呼了一声,说:“太棒了,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
四周有几瞬间的扭曲,场景变成了那间器材室。那三个高三的男生站在旁边,都很惊恐地瑟瑟发抖。南灼猛地挥刀,诡艳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血花绽放,三个男生应声倒地。
萧过感觉自己的头要爆炸了,但他站在原地动不了。南灼看向他,脱掉了沾满血的衣服。
他单薄柔软的身体和别的男生的都不一样。萧过运动的时候经常会在公共澡堂洗澡,都是男的没什么害羞的,但他就是觉得南灼不一样。
南灼走向萧过,每走一步都有腐烂的植物藤蔓从他的脚下生长出来,攀爬聚拢,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球体,把两个人包裹其中。南灼在萧过面前停下来,把刀尖抵上了他的胸口。
少年赤\裸着身体,侧脸上带着一点血迹,看起来美丽而不正常。萧过第一次意识到,这是一个从未被这个世界和文明容纳进来的人。
南灼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愉悦的笑意,眼底被漆黑盘桓。他抬起手,若有若无地触碰了一下萧过的眉心。
南灼说:“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
刀刺入的瞬间,萧过从噩梦里醒了过来。天还没亮,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之后的很多年里,他都反复回忆自己当时的心情和想法,然而还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他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人,但在面对南灼的时候,寻常的理性就像是血肉被剥离骨骼,在痛苦过后获得新生。吸引来自于极致的感性,而萧过是一个对自己很诚实的孩子。
昏暗落雨的早晨,他想好了。他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不可理喻,但他还是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