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调动机械的手指,要戳向那个保镖的眼睛时,滕错吹了声口哨。
于行立刻转过身来,在看到滕错的一瞬间露出了凶狠的神色。手电雪白的光束铺开,滕错淡定地倚着树站在其中,双手插兜,看也没看他。
他看了那个小保镖一会儿,认出来了。
“小红薯,”滕错挑眉,说,“过来。”
呆站在于行身边的小保镖本能地迈出脚步,又停住了,看了一眼于行,最终踌躇着畏缩不前。
“啊”滕错立刻做作地捂住额角贴着纱布的地方,呲牙咧嘴地说:“不行,不行了,我受伤了!小红薯,快,快过来扶着我!”
小保镖立刻跑向他,抓着他的胳膊。滕错站起了身,和于行目光相对。
“滕错!”于行恶声说,“上次没好好打招呼,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周围没有别人,两个人的仇恨都不再掩饰。于行眼里的黑暗似乎取悦了滕错,让他露出了微笑。雪白的光和他的肤色是一种,他这会儿脱掉了外套,里面的高领衫很紧身,完整地勾勒出他身体的每一条曲线。他身上被溅得都是泥浆,但这轻微的狼狈感只能让他看上去更美轮美奂。
他甚至状态很无辜地眨了眨眼,反问:“我送上门,你就能干点什么吗?”
于行勃然大怒,骂声说:“我操\你妈!”
“嘶……这可能有点难,我没妈。而且——”滕错笑着去看于行,目光从于行的脸看到垂着的那只机械手,然后稍微平移,看向于行腰\胯的位置。
他很认真地求知,问:“你确定你还可以吗?”
这个目光激怒了于行,他当然知道滕错什么意思,这是对他的完全羞辱。
十年前的那个夜晚,试图和滕错发生点儿什么的于行中了美人计,在兴奋的状态下被滕错用石头生生砸烂了手,还有他曾经猥琐和得意并存的地方。滕错把他按在沙滩上,和着沙子,塞了他一嘴从他自己身上掉下来的烂肉。
被截了肢的手可以安机械手,但有的感受只能由骨血带来。他从最根本上变成了一个残破的人,再也无法获得最原始的快乐,别管是自己动手还是和别人。
然而剥夺了他可能性的人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要好看,尽管肩膀并不算窄,修长干净的手也能看出是个男人,那人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男性坚强硬朗的踪迹,阴柔和妩媚这样的女性特质也未尝有丝毫的突兀。他随便看谁一眼,真情假意都无所谓,再笑一笑,就是在故意地散发诱惑,没人的欲望不会被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