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过在佛前也没有放开滕错的手,他带着滕错走近,到与佛像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伸手拨动着那些祈愿符,挑出其中一个,给滕错看。
“我原先就听说过益嵬,我爸妈之前跑公盘的时候来过。”他说。
他没把红绸解下来,滕错要凑近了看上面的字。多少年过去了,干涸的墨迹早就散在了境外特区的风里,还剩下的一些已经读不连贯,滕错仔细辨认,看出了落款的名字。
他看向萧过,说:“你爸妈的。”
“嗯。”萧过捏着符角的手力道不重,他松开指,红绸荡了几下,和其余的一起飘在风中。
滕错问:“不留着吗?”
萧过收回手,摇了摇头,说:“就是觉得很奇妙缘分。”
除了最简单的事实陈述,萧过没有再在滕错面前提起过他的父母,因为他仍然觉得那是两个人之间隐藏着的忌讳。但滕错其实很久之前就不在乎了,当时他从萧家出来,失魂落魄是因为信了杨璇的话。
他拎了那张红绸,又看了看,一边轻声问:“灵吗?”
萧过没回答,伸手捏了捏他后颈。
两个人身上都没带写字的东西,滕错松开萧过的手,在佛像前祈愿。他合眼时魅色少了一半,苍白和孱弱多了一些,长发盘上去,露出天鹅般的颈项,微微低头时像是真正的信徒。萧过和他一起,两个人谁也没出声,把对方的名字在心里念了又念。
希望他能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这天晴空如洗,远处的山峦腰间飘云,山林绵茂无尽。萧过和滕错并肩坐在荒废寺庙前的台阶上,钟声清脆,风不至于冻人,萧过的外套罩着两个人。
滕错的糖吃忘了,他最后舔了舔嘴唇,好像有点失落。
“真的好久。”他靠着萧过,说。
萧过知道他在说什么,摸了摸他的脸,说:“快了。”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又嘱咐说:“记住,不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