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夜生被渗出来的殷红刺激到了,他悻悻地收回手,说:“那我下次给您,好不好,妈妈?”
他说话的语调很奇怪,仿佛并不会正确地使用抑扬顿挫。他每说一句话都要叫一声“妈妈”,在这个世间最美好的词汇里尽显怪异。
“妈妈,”他犹自抚摸着那朵罂\粟,说,“我会成功的,对不对?”
夜见曦盯着他的手,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夜生并不在意,继续说:“今天他来过了,滕错又或者他叫南灼我该管他叫哥哥的。妈妈,他见过您了,他长得很像您,他还有您的眼睛他比女人还要漂亮,也许那是因为他父亲也给了他美貌的基因。但他看起来并不关心你。所以我们也不关心他,好不好?妈妈有我就够了,我会证明给您看,妈妈,一定要相信我”
他的眼很红,但他并不是在悲伤地哭泣,而是被一种混杂着哀恳、嫉妒和急切的情绪所趋势。他掐碎了薄弱的花瓣,垂眼看向沾着汁液的手指,轻轻地笑了一下。
“我会完成您的心愿,不惜一切代价。”他对夜见曦说,“也许哥哥也很聪明,但我才是您真正的孩子。您放心,我会报仇,让伤害我们的人付出代价,包括尘先生也包括爸爸还有滕错。妈妈我真的好恨他啊,也许是因为嫉妒吧。我不要再这样活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我要杀了他们,然后带您走。您放心,妈妈,我一定会成功。”
这场自顾自的演说伴着雨声,让压抑的地下房间还变成了心魔的残窟。夜生自嘲也像发狠,到最后肩膀都在颤抖。
他终于被稳而低的脚步声打断,庞叔出现在地下室门口,对夜生点了点头,也对夜见曦微微躬身,尽管夜见曦不会给他回应。然后他冲夜生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该走了。
夜生依依不舍地看向妈妈,和她轻声道别,说:“我走了,妈妈。下次再来,很快的。”
烛光晃曳,夜见曦望向夜生的背影。她的眼像是死水,没有杂质,但也没有光。
出去后他看着庞叔关门和锁门,要是转动了几下,他就看不见妈妈了。他小时候觉得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现在夹着很浓重的恨,对尘先生的,对他父亲的,还有对他自己的。
庞叔一手推着他的轮椅,一手撑开雨伞,说:“尘先生要回来了。”
雨点砸落,夜生猛地撑住扶手,庞叔停下了脚步。两个人就在山洞外面,能看到远处的树林。
庞叔能感觉到年轻人的不满,但他保持住了冷静,说:“土爷失手了,尘忠和尘良的其中一人已经确定死亡,会被尘先生带回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