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向海岛的转移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尘先生已经亲自联系好了买家,对方的据点也在境外,六百公斤的海\洛\因,一次就可以卖出好几千万的价钱。这件事由烈火传递给火石,剩下的就要有海燕和火石来部署了。
对方的老大没出面,先派人来验了次货。四个小伙子陪着两个年岁稍长的男人,一看就是保镖和懂行的搭配在一起。山洞里都是货真价实的三九,这么大量的高纯度海\洛\因让验货的人非常,当着尘先生的面和他们老大打了电话,敲定两天后再过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对方会给国外银行的本票。
银行本票是一种书面的无条件支付承诺,只涉及出票人和收款人两方,在制票人签名承诺后,即期必须支付一定数目的金钱给收款人,所以这是让双方都满意的买卖。但尘先生并没有表现出激动,甚至一直到交易那天,他都平静得像是对生意毫不在乎。
帐篷边燃着熏香,苍老的脸庞上凝固着一种高深的淡漠,尘先生用指腹一遍遍地抚过手杖上的蜘蛛,白银的冷已经传到了他的眼中。
于行进帐篷报备之后的行程,滕错正在和尘先生一起吃早餐。他在尘先生面前的时候有所收敛,没斜着倚靠,坐得还算正,细得从背面看只有两拃的腰间别着手\枪。
于行先向尘先生问好,然后就安静地站在边上。但他一直拿眼睛瞟着滕错,不说话的原因非常明显。
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试图挑起信任危机,滕错从那天晚上就察觉到了,但他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一会儿来交易的人就要到了,现在不能出乱子。
然后他也不是自觉出去的性格,滕错抬头,用一种鄙夷又挑衅的目光看了看于行。于行没忍住,向上撸了把袖子,露出覆着花花绿绿纹身的小臂。
尘先生用餐巾轻轻地擦拭了嘴边,眼也没抬,缓声说:“于行,就在这儿说。”
于行沉默了两秒,从滕错带着微笑的脸上挪开了眼。他是不服气的,但不敢违抗尘先生的话。
“下午他们来交易,我会带人在半山腰等着,确保他们的车停在那里。在搜身之后,我会带他们步行过来。”他压着情绪,对尘先生俯首,声音恭敬地说,“明天早上会有直升机到这里来接我们,中间的休整站是马来,然后就可以一口气飞到海岛。”
日光透过帐篷,尘先生迎着它转动了一下脸,说:“好。”
浅浅的木调香味沁染微湿的空气,滕错在陪着尘先生站起身前剥了颗糖含嘴里。葡萄味的甜没压得过酸,滕错微微皱眉,舌尖不太舒服。
尘先生侧脸瞧着他,说:“走走吧,小错。”
两个人就真的并肩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从营地往东去,步伐很慢,仿佛一对父子的谈心散步。空气中迷濛的水雾逐渐重起来,又细小的水珠组成的白从地面升腾起来,他们已经离瀑布越来越近了。
尘先生打破沉默,说:“这里对我来说意义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