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底下发冷发麻,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不用说明,滕错知道已经露馅了。食指紧扣在板机上,以他的个性和战斗习惯,他会直接开枪,鱼死网破地拽着人和自己一起去死。
然而他不能,因为他手\枪里原本该装着弹夹的地方正放着那部用来和萧过联系的电话。
项山和边防的战士把所有的三九都搬上了车,六百公斤白\粉,他们这次开来了五辆suv。司机都没下车,萧过坐在最后一辆车的驾驶座,带着墨镜,露出下半张脸的线条很冷硬。
他耳机里是和谭燕晓连着线的,车队开动起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
“海燕,”萧过沉声问,“怎么接他出来?”
那边的谭燕晓当然知道他在问谁,海\洛\因都在车上,只要过了边境线,缉毒行动就成功了,毒\品会被交给边防部队进行销毁。接下来的花园人员,包括尘先生,其实都是空壳,但还是要抓的。
根据烈火提供的情报,尘先生将于第二天一早做直升飞机往马来去,他们既然在瀑布边沿起飞,就势必要经过一小段境内领土,那就是他们追捕的机会。然而这些都不是滕错的工作,走到此时此刻,烈火已经可以退出来了。
可退出来的方法要讲究,不能打草惊蛇。萧过想让同事们先把载着毒\品的车开到境内去,他留下接滕错出来,顺便负责善后工作。
那边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了上级的声音。
上级说:“不用。”
他在边防机关大楼的监控室里拿着电话,完全不顾谭燕晓当场的震惊和抗议,又对萧过说:“你不要乱来。”
这就要放弃线人的意思,先保那六百公斤三九能回到境内。萧过有几秒钟的呆滞,然后他动了动下颚,一种混合愤怒和悲哀的情绪爬上了他的脸,直达恨意的不满生于心底,萧过几乎要冷笑起来。
他摘下墨镜,挂断了电话。
他是无论如何也要留下的,但就在他踩下刹车的那一刻,两边的林子里射出子弹,持枪的人出现在树后。一切都太突然了,猛烈的枪声愈发接近,前面的车猛地停下。子弹穿过玻璃,破碎声此起彼伏,萧过立刻低伏下去,但前面车子里的边防战士们已经有了伤亡。
副驾驶的项山说:“萧副,是花园的人!”他在手套箱下面躲过第一轮射击,“我们暴露了!”
枪被拔\出\来,萧过一言不发,抬臂用肘部完全地击碎了车窗。这种情况待在车里就是等死,战斗才是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