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顿,又问:“死的人里面有于行吗?”
谭燕晓给了肯定的答复,滕错的神情就变得阴恻恻的。他明知故问:“尸体能给我吗,我想鞭\尸。”
“滕错,请你注意措辞,”谭燕晓不得不绷起脸,“这里是警局。”
滕错举起双手,问:“于行怎么死的?”
“死了,”谭燕晓回答,“已经确定,人是被萧副击毙的。”
滕错立刻惊喜地看向墙面上的玻璃,那边儿的萧过如有所感,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碰了一下。滕错的笑容转瞬即逝,他转过脸说:“如果可以,别把那小孩儿和于行埋一起。”
这件事谭燕晓只能去争取,所以没给保证。外面萧过已经在等,滕错想走,但被谭燕晓叫住了。
尘先生自从被关押在市局开始,在面对各项指控时都拒绝开口。犯人的口供当然不是庭审和定罪的唯一证据,但要求见滕错,否则什么也不会说。
夜色逐渐占据天空,屋内的白色灯光闪烁。滕错冷笑一声,说:“那就见一面吧。”
屋子里的灯如同白昼,铁窗隔开距离。滕错坐在椅子上,萧过站在他身边,看着尘先生被带进来。
囚服包裹着瘦高的身体,没有了手杖,尘先生走路时显露了跛脚。但他坐下时背脊依然是笔直的,银灰色的头发也没有乱。那双苍老的眼里暗影浮沉,常年伪装出的慈祥竟然还在。
他注视着滕错,两个人的目光像是在打一场仗。
尘先生笑了一下,他已经没有了瀑布边上的愤怒。他用看晚辈的眼光瞧着滕错,由于几天没有说过话而花了点时间找回声音。他沙哑地说:“小错啊。”
滕错和他势均力敌,冷冷地说:“尘先生。”
他们声音平静,仿佛还在海岛上或者忠良寨里。尘先生笑容不改,晃了晃被铐着的双手,缓缓地说:“你该杀了我。”
滕错翘起腿,说:“死实在太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