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铺盖的雨水冲刷着血迹,掩住四溢的哭嚎声。
很长一段时间里,阿婆都处在极度自责的情绪中,更致命的是来自亲生女儿的责备与谩骂。
自那之后,女儿一家再没联系过阿婆,儿子一家也很少回来。后来她视力出现问题,精神也出现了少许异常。
再后来,她错认了去附近打工的时寻。
命运如同精密的器械,只稍一环加入,便会自动向前滚进。
周而复始的年岁里,时寻见证了阿婆的悲欢喜乐,早已视她如亲人。可宿命似乎分外中意苦命的人,偏要雪上加霜地继续施加艰辛。
时寻的额头贴紧柏沉故的手背,无度地汲取着安慰,来中和心底的苦涩。
柏沉故向他傍近,柔声道:“接下来你有打算吗?”
时寻这才支起脑袋,迟缓地说道:“我想给阿婆治病,但我的积蓄只够撑一段时间,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一阵不解的苦笑传入耳中:“不是给你卡了吗?之前不都用过了,怎么突然客气起来?”
时寻抿住嘴唇:“不一样的,上次是我骗你的,我改了发到你手机里的短信,其实钱是买了物资,以你的名义捐给了津松市福利院,但这次,是我私人用。”
柏沉故的眼底泛起光点,时寻还没看清那种眼神,再次落入对方的怀抱。
时寻一动不动地接受着突如其来的温暖,愣愣地眨着眼。
“给你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回来,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走廊无限放大着柏沉故清晰有力的声音,赐予他最坚实的依靠。
怀抱渐渐松开,柏沉故重新沉淀情绪,他整理好时寻额前微乱的碎发:“不用太过悲观,即便是癌症也分多种情况,很多癌症患者是可以痊愈离院的,我一定用尽毕生所学救她,相信我好吗?”
时寻点点头,纵然他的头脑再灵光,此刻也无法冷静思考,依赖地问柏沉故道:“我现在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