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踩进水里的左脚,现在连脚趾缝里都是水,袜子黏在脚底板,难受极了。奈何他要开车,也只能这样忍着,等回到寺里再脱鞋。
郁弭打了起步灯,打转方向盘,把车开上路。
在路口等红路灯的时候,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志工马甲,心中一惊。
他居然穿着这件印着“常觉寺志工”的马甲,一路开车把曾砚昭送到开会地点来了。
回常觉寺的路上,车子熄了两次火。有一次正好在红绿灯前面,因为熄火,无法起步,排在后面的汽车纷纷按喇叭,鸣笛声响彻了整条街。
郁弭回到寺中,把车停在停车场里。
雨停了,天还是阴沉沉的。
树梢上未落尽的雨滴偶尔低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山寺门前的白玉兰落了一地的花,香气盈满通往山门的石道。
雨天的香客少,一路走来几乎不见路人。
郁弭进了第一道山门内,遇到苏春媚和另一名志工在石桥头给三个香客发香。
“你怎么回来了?”苏春媚看见他,奇怪地问,“曾教授呢?”
想必她也认为他应该接送曾砚昭全程。郁弭过意不去,如实回答道:“他说散会以后自己打车回来。”
苏春媚皱起眉,不满地说:“你应该在那里等他嘛。”
“那我等会儿去接他。”无论如何,苏春媚是志工团的团长,她要他去接曾砚昭,无可厚非,郁弭不想为这种事和她起争执。
苏春媚可能看出他的心事,神情稍微缓和了些,说:“好。你现在这儿发香吧,香油到了,我去殿里分一分。”
说完,她把手里的香递给郁弭,对他友善地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