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弭下意识地移动身体以挡住他的视线,可看他的表情是已从他异样的举动见猜到了真相。顿时,郁弭面上发热,问:“起夜?”
“哦,不是。”莫舒云别有意味地看了看他,“突然听见水龙头的声音,以为是漏水了。没想到是你在。”
郁弭后悔万分,其实明明可以不开门,只隔着门应一声,说是在上厕所就没事了。他暗骂自己太蠢,已没有话可以应对,只好干涩地扬了扬嘴角,掩饰困窘。
“不是漏水就好,早点休息吧。明早还要上早课。”莫舒云说着,转身走了。
郁弭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在他离开以后全面崩溃。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痛得像要裂开了。转身关门后,看着池子里还没有捞出来的裤子,给了自己一巴掌。
晚上被猫叫春的声音打扰的不只是郁弭,早课的路上,郁弭听见在寺中修行的居士小声议论猫,提到了晚上猫叫个不停的事。
做的那个梦,是不是和猫有关?郁弭不禁猜想。
可事到如今已经被莫舒云发现了,他只能期盼后者不会向别人说起这件事。不过,莫舒云在寺里当了快十年的志工,应该很多事都遇见过了,彼此都是男性,这样的事作为男性而言不算稀奇,他应该不至于要和别人论及。郁弭这么安慰自己。
他忽然想到,莫舒云来常觉寺的时候应该只有三十出头。这么些年,他是怎么过的?已经斩断七情六欲了吗?那么,就像余森辉说的,他为什么不出家?
想到余森辉结束义工工作后,宿舍里又只剩下他和莫舒云二人。偏偏又遇见这种尴尬的事,郁弭真觉得心中负累。
早课后,随着云板的敲响,刚结束早课不久的僧人和居士们排着队伍有序地进入斋堂用斋。
郁弭被临时指派了行堂的任务,先去了大寮找释知乐。
心事太重,郁弭没有胃口,面对早餐的清汤寡水,更是没有食欲。这样的他,在行堂时真可以做到不急不躁。
过堂前,众人先诵供养偈。郁弭在斋堂的一侧垂首,跟着师父们吟诵着。
末了,他抬起头,正好看见坐在不远处的曾砚昭。
郁弭觉得,比起自己,曾砚昭似乎整日都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他早知曾砚昭是居士,但是,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皈依、受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