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他看见郁弭站在第一道山门外,正担心地望着他。
“曾老师,”郁弭跨过门槛往里走,“您没事吧?”
曾砚昭往外走,对他笑了笑,说:“没事。”
郁弭早就把车开到山门外了,知道曾砚昭和方训文要说话,已经做好多等等的准备。
不过,他打电话把送曾砚昭去机场的事告诉苏春媚以后,坐在车里闷得慌,还是决定出来等,没有想到却看见曾砚昭站在石桥旁发呆。
从见到曾砚昭的第一面开始,郁弭就觉得他身上似乎有道不尽的悲凄。不过曾砚昭在他的眼中,始终是超然于世的,就连忧郁也可以看做是慈悲。
然而,刚刚看见曾砚昭孤零零站在那里出神的样子,郁弭竟然觉得心头隐隐发疼。他莫名地觉得那时曾砚昭脸上的孤悲不是为了这俗世中的任何人,而是为了自己。
这让郁弭前所未有地觉得与他接近了,只因他为此看起来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需要帮助。
“我以为你们还没说完话。”郁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做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
“哦,刚说完。”曾砚昭假装若无其事地往车的方向走,偏过头问,“你临时送我去机场,孩子们谁送去学校呢?”
郁弭惊讶,失笑说:“今天周六,他们不上课。”
“哦……”得知自己忘了日子,曾砚昭心中浮动一阵惘然。
郁弭打开副驾驶的门,说:“我向苏师兄说过了,所以先送您去机场,下午再回来,跟大家出坡去。”
“嗯。”曾砚昭点头,弯腰坐进车里。
头顶的晨曦被郁弭的手挡着,曾砚昭抬眼,看见透明的阳光被他修长的手指分成一片片。他手指的轮廓透着粉红的光,指尖也泛着剔透的红。
曾砚昭坐下后,没有马上系安全带。他看见郁弭要关门,抬头叫道:“郁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