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这次怎么提前回来了?”岳少辛微微蹙眉,之前接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有误,派人去确认了之后才知道这是真的,问完后,又暗含深意地问道,“您那边,是已经准备妥当了?”
岳痕摇了摇头,他眉宇间萦绕了些许戾气,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他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开口道:“我要是再不回来,只怕这京都城才真的是要变天了。”
“宁长鸢是有些手段,可如今新帝才登基不久,他的根基未稳,这时候就算他们有些能耐,也不足为惧。”岳少辛分析道。
岳痕虽然也认同岳少辛的观点,可是这么几个月,他们的计划一直都停滞不前,他总觉得京中生变,跟宁长鸢脱不了干系。
南歌从外面赶回来的时间是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可是后来发生的事,包括跟南祁枫和宁长鸢他们的关系,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比如后来发生的事情,姚氏算计着让南歌作为使者去和亲,这时候,半道上会发生点什么事谁都无法预料,若是担心她会带来什么变故,除了便是。
可是他怎么都没料到,南歌竟然会愿意嫁给她仇人的臣子,嫁给宁长鸢!
还有那次暗杀,明明布下了天罗地网,可白靳怀的路线说改就改,就像是提前知道一样,最终他安然无恙,丝毫没有打击到镇国将军府,他回去后还升了官。
他总觉得,冥冥中有哪些事情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迹,包括姚凌儿和凤卓的死亡、大理寺少卿的免职等等,一切的事都那么有理有据,找不到丝毫算计的痕迹,顺利得令人匪夷所思。
就像是一局棋,他自以为已经看清了棋局,却不知在何时已经成了局中人。
在边境的时候,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最糟糕的无非就是他和太后之间的联系已经暴露了,但他们一切来往从没有出现过纰漏,就算有人怀疑了要查,也根本无从查证。
他在那边的行动都进行得很顺利,可京都这边却一再生些事端,所以也就想回来看看,这烈火刚焚过的京都城,究竟是一片荒芜,还是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你对宁长鸢这个人了解多少?”岳痕问道。
他的眼前浮现出几日前的画面,宁长鸢以雷霆的手段带走了南歌,毁了他的居所,没有顾忌,没有权衡,身后火焰滔天,那人却容色清冷似万物皆尘土,无悲无喜,孤清淡然。
这样的人,若是收为己用,当真是如虎添翼,只是可惜,他注定要陨落了。
“宁长鸢少年本是布衣之身,有幸被前太师收为养子,他靠着自己的能耐,得先帝赏识,以至于太师身死后,他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太师之位,这人手段了得,不是一句城府颇深就能说得清。”
岳少辛皱眉,他心里都清楚,宁长鸢能做到如今的位置,不可能只单单靠才华,那暗地里见不得人的事,官场上的血腥,不会比任何人少。
所以这种人,他都会忌惮几分,若非必要,绝不会与之对上。
他自己风流是真,纨绔是真,不羁是真,可在京都城这吃人的地方,能活到现在,也并非全靠家中势力,他看得清,辨得明,也懂得趋利避害,平日不过是想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下去罢了。
若天天精于算计,岂非太累,毕竟那么多羽箭对着自己,谁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射出。
“嗯。”岳痕嘴角上扬出一抹没有感情的弧度,“不过真令人惋惜,这样的人,会对南歌动了真情,他若真如他面上的那般凉薄,才真是不好对付。”
岳少辛很认同地点点头,“爹说的是。”
宁长鸢心悦当朝长公主,几乎无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