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过说:“这个得我自己说了算。”
“萧过,我和你说真的。”滕错闭了闭眼,说:“我有种感觉,我活不长。”
他睁开眼,发现萧过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从他们昨晚重逢以来,萧过就总是用这种眼神看他,里面有惊异、心疼、悲哀,还有他看不懂的东西。
滕错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说不出来话,利落的接受或者拒绝都要建立在纯粹的爱恨上,哪怕完全无感也可以。但十年前的那段感情刻骨铭心,而且他们抱着睡了一个晚上,那种相拥他十年没有体会过了。这让他对萧过感情复杂起来,不能坚定地说出喜欢,更无法彻底地把这个人划分到自己的生活之外,就是想想也不行。
“你让我想想,”滕错再次闭上了眼睛,说,“求你了,你让我想想。”
然后他打开门,扭身面对着门边的墙壁,看也不看萧过。萧过又站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换鞋。
“你知道我住哪儿,我也知道你在猫眼工作。”滕错感受到了他的动作,忽然开口:“我们想找就能找到对方,对吧?”
“对。”萧过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后脑,说:“记得吃饭。再见,小灼。”
萧过走之后滕错转身面对着空荡荡的公寓,餐桌上还有没收拾的碗筷,忽然崩溃了。他用力地去踹茶几,上面的东西因为震晃而掉到地上,他再去踢那些东西。他光着脚,纸在他的皮肤上划出了细小的口子。
然后他抱起了昨天夜里和萧过共同枕过的那个垫子,用力地搂在怀里,跑到窗边往下看。
此时萧过刚好走在楼下,一个人,穿得很低调,头稍稍低着。滕错盯着看,萧过忽然抬头朝着他的窗户看过来,吓得他一个激灵,抱着垫子躲到了窗帘后面。
他这里楼层高,其实萧过是看不见的,但滕错还是藏了好久。等他探出头的时候,萧过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