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半句又没声儿了,像是才想起来自己原本的诉求。她闭了闭眼,问:“货什么时候给我?”
蓝蝶说:“今晚。”
“今晚?”沛姐的表情很古怪,安静了一会儿,说:“这么快?警察昨天才来过,会不会太冒险了?”
“就是要冒险,”蓝蝶说,“警察一定已经盯住了彼得,他们都很有耐心,我们就是要把时间提前。今天晚上彼得不会出面,但你那里不会少客人,晚上八点开始进人,不用你迎。”
沛姐思考了一下,尽管对面看不见,她还是点了点头。她确认说:“都是来玩儿的?”
蓝蝶说:“对,每人一公斤。”
“行,”沛姐笑了,说,“我这儿楼上都是宾馆房间,够用。”
两个人很快地挂断了电话,沛姐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有点疲惫地捋了一把头发,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水葱似的手指穿插在油亮乌黑的发间,组成很抢眼的场景。她刚才对上蓝蝶也毫不客气,这会儿气势却忽然弱了下去,塌了原本挺直的腰,在桌面上撑着手臂,沉重地喘了口气。
然后她抬起头,强撑着看了眼面前黑洞洞的枪口和一动不动端着枪对着她脑袋的陈崎。
她的声音有点颤抖,说:“你们刚才都听到了,满意了吧?”
陈崎站在桌对面,一言不发。他身边放着把大皮椅,滕错舒服地坐在上面,一根聚着莹光的漂亮手指撑在额角的位置,两条细长的腿交叠着放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