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前倾身,将手肘架在膝头,垂下头去,突兀的肩胛骨在皮夹克底下也很明显。陈崎坐在他身边,两个人明明离得这样近,但陈崎觉得自己被完全地排除在外。
这是独属于滕错的气质,从他们在国外遇到开始,这个人就以一种极其张扬魅惑的形象示人,但那底下藏着无懈可击的游离和冰冷,除了萧过,没有人能找到任何突破口。陈崎心里藏着事儿,但他说不出口,他在感情面前还是像个孩子,时至今日,甚至还会为滕错的某个眼神而感到心悸。
滕错抬起了头,说:“太阳要下山了,你该走了。”
他们站起身,滕错把陈崎送到门口。陈崎握住了门把手,又转身回来,滕错在他身后双手揣兜地看着他。
陈崎说:“错哥。”
滕错扬了扬下巴:“嗯?”
陈崎站的地方很暗,他说了一个“我”字,又觉得在这个时候说任何私人的事都很可笑。他脸上的那条疤从左眼角向下延伸,压着他的眼皮稍微耷着向下,看上去有种和他的年龄极其不符的苍老感。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真的不告诉萧过吗?”
“不告诉,”滕错耸耸肩,说,“都是有规矩的,上面有安排。”
“可是你”陈崎艰难地说完:“你对他那么上心,如果能”
“不能。”滕错笑了笑,用很轻的声音缓慢地说:“他站在光里,我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