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灼看他,嘴都被捏得嘟了起来。他瞪眼,含糊不清地说:“南炎!”
南炎把手放开,问:“你伤心吗?”
“伤心,”南灼面不改色地说,“昨天咱们不是都哭了吗?”
“可是我还想哭,”南炎向下撇了撇嘴,“我昨天夜里梦见姑姑了,她在厨房做饭,然后咱俩一起端饭,她脸上没有疤她说以后每天都做饭。”
“不许哭,”这下换南灼去捏弟弟的脸,他说,“哭会坏眼睛,你想变成瞎子是不是?”
南炎使劲儿摇头,眼睛里晃悠悠的水光硬生生地给憋回去了。南灼慢慢松开手,说:“我去学,以后也每天给你做饭。”
南炎的眼圈有一点点红,他点点头,然后小声说:“哥,我觉得爸好像不是很喜欢咱们。”
南灼不用问为什么,他同意。父子三个更像是陌生人,坐一桌都没话说,在面对南宏祖的时候,南炎比南灼更害怕一些,有什么事都是南灼挡在前面。昨天南宏祖让他们递杯水过来,南炎愣是端着杯子在厨房门口站了几分钟,没敢往外走,最后是南灼接过来给南宏祖送去的。
南灼摸了摸弟弟的头,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干嘛非要他喜欢?”
“怕他不给咱们吃的了,不带咱们去城里。”南炎慢慢地说:“哥,我害怕,我还想吃饼干。”
现在家里的确不少饭吃,南宏祖甚至从逾方市带回来了一种叫做饼干的东西,能掰开,很脆,但咬两下就面了,而且还是甜的。如果不嚼,就在嘴里含着,那还能更甜。在这之前南灼和南炎对于甜的接触和理解停留在花蕊上,田野上有种花,很漂亮,每年春天和初夏都会开。长圆形的花瓣,靠近花蕊的地方是白的,外沿变成紫红色,这种花的花蕊可以吃,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