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发现很奇妙,一个阳光健壮浑身正义感十足纯洁到堪称脚不沾地的男生,偏偏长着又长又密的柔软睫毛。
南灼的眼睛和衣服一样湿漉漉的,看过来的目光头一次没那么冷。那双眼里的雾气是天生的,然而萧过不这么觉得。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忽然就发了脾气,也不知道自己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态度不好是真的,吼人了。
萧过看着南灼带着水光的眼,觉得是他把南灼弄得要哭了。
他有点慌,愣着神说:“你、你别哭。”
南灼眯了下眼,萧过把这解读成难过,迅速坐回去的动作有点手忙脚乱。他退开距离,说:“对不起,我”
南灼闭上眼,说:“闭嘴。”
萧过就没再说话了,一路上都很小心翼翼,一直看南灼,但南灼一直闭目养神,没理他。等到了医院他带着南灼进急诊科,钱先让汪师傅垫付。
南灼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伤得非常严重,皮肉轻度脱套加骨折。连医生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问:“是发生车祸了吗?”
脱套伤一般是因为车轮碾压,旋转时的牵引力会造成皮肤组织撕脱,但南灼并不是这个情况。他的手指是被那三个男生活生生踩上去碾成这样的。
南灼看了医生一会儿,说:“钉鞋。”
医生大吃一惊,问:“是意外事故吗?小同学,如果不是意外的话,医院可以帮你报警的。”
南灼脸白得吓人,摇了摇头。他被带到另一间诊室,伤很严重,要做清创再打钢钉,萧过一直陪着。
疼是必然的,炽热又锋利的穿透感让南灼浑身颤抖到说不出话。令他痛苦的不止是伤口,还有在那件器材室里的回忆,他在闭上眼的时候被迫再次面对那些充满无端仇恨的咒骂声,这让他觉得不能输。他咬着嘴唇的白牙染了血,声音堵在嗓子眼里,没有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