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过也有点愣神,问:“为什么?”
“我讨厌你,”南灼别开脸,说,“你别和我走得太近了,你干嘛要帮我?我不稀罕,我也不反正我不想理你!你才不是乖宝宝,你就是个笨蛋”
他讲话毫无逻辑,眼眶真的泛了红。他也没等萧过回答,抬起手盖住了双眼,用同样崩溃的声音说:“萧过,你很幸福的,你别沾上我。你听见了没有?”
萧过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试图让他把手拿下来,然而南灼挣着力气,反复地说:“你别沾上我,你走,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萧过加大了力气,南灼的手被他掰开了。他抬头和南灼对视,倔强地说:“我不走,我就要和你说话。”
南灼逐渐收了声,萧过还握着他的手腕,两个人的心跳声彼此都能听得见,非常局促而危险的场面。
“南灼,”萧过像是小学生一样说,“我想和你玩儿,你和我做朋友吧。”
他没有讲道理,也没有要求南灼道谢。他把这个问题抛给南灼,把煎熬留给自己。南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吞噬了。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文科再好的人也无法准确形容,那是一种类似从沉睡中醒来的半梦半醒感,懵懂着感到快乐,再模糊地生出欲望。他察觉自己站在了某种重大决定的边界线上,一个抉择一念之差,他仿佛能看到未来截然不同的自己。
孤寂的生命被留在睡梦里,南灼从旧日中醒来,第一次读懂“机会”两个字。有什么在他身体里破碎了,又有什么生长出来。
他红着眼,在很久之后对萧过点了点头。
南灼至今一共上过六年学,身边得以超越同学身份的人,萧过是第一个。
朋友的责任是什么,怎么和人建立情感上的联系,南灼通通都不知道。他就像是第一次步入人类的世界和社会,什么都要萧过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