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见过我妈,我爸,南宏祖,死得很早。”南灼说,“他死的时候我十岁,在那之前我没有上过一天学。他的死很复杂,警察原本要把我送到孤儿院去,但有一位叫做滕勇安的警官把我带回了家。那个时候,他是逾方市禁毒大队的队长,因为职业特殊,他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但他带我回家,送我去上学,给我做饭,教我对错,对我好萧过,我可能没办法形容,但他对我真的很好。”
雷声暂停了南灼的故事,萧过已经发现了他对雷声的应激,向他迈进了一步。十七岁少年的身型已经向成人逼近,宽硕的肩和带着肌肉的手臂挡在南灼面前,在他不受控制地颤抖的时候成为一种遮挡和保护。
南灼微微低头,额头虚抵在萧过的胸前。
萧过这次没有再问什么,他只是手掌微动,把南灼的手拉得更紧。
雨滴砸滚的声音令人感到安宁,南灼重新抬起头,说:“然后有一天我听到滕叔叔和他的同事 说话,说他已经正式准备收养我了,别人劝他别管我,怕养不熟,但他很坚定。我当时躲在门后,听到了,真的好兴奋,我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
他的眼闪着光,像是烟火余烬,雨点被风推进伞下,也无法将其泯灭。能遮雨的门廊就在几米远的地方,但两个人都没有挪步,他们就站在雨里说话,因为南灼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柔软,雨水冲刷下来,这让他更有安全感。
他说:“可是第二天那天是中秋节他被毒。贩报复,被杀死在小区里。毒。贩捅了他一刀,刀插在他右侧的胸前,很深很深,他就死了。”
萧过握着伞的手小幅度地颤抖了一下,南灼眨了眨眼,说:“后来,他的同事们清点他的遗物,发现他的包里放着我的收养文件,他已经签好字了。”
然后他仰脸看着萧过,眼里酝出了血色。他的声音变得很破碎,强撑着继续说:“从我被滕叔叔带回家,到他牺牲,只过去了十七天。十七天太短了真的,真的太短了我我还没”
他终于说不下去,视线里的萧过变得很模糊,漂浮着扭曲,像是隔了水雾。南灼稍微动了一下眼睑,睫毛忽闪了一下,眼泪就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