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急促的“南灼”突兀地打破魔咒,有人不放弃地叫着他的名字。南灼浑身颤抖起来,他一身冷汗地在一片黑暗里睁开眼,应激似的想要坐起来,结果和一个人结实地脑门撞脑门,咚地一声。
南灼吓坏了,头晕脑胀地又仰倒下去,结果被人托住了身体。
“是我,”不知道什么爬到了上铺的萧过低声说,“是我。”
应该已经很晚了,车厢里一片黑暗,对面一家三口的呼吸声很清晰。萧过撑着一只手臂伏身在他上方,一手托在他背后。
月华从窗外泻落进来,两个人借着这点亮看清了彼此的脸。南灼额头上的冷汗被萧过抹去了,他的胸膛还在起伏,萧过依旧撑着身,低声问:“你刚才在喊,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南灼注视着萧过乌黑明亮的眼,蹭着枕头点了点头。黑暗里的触觉比任何时候都要敏感,萧过的身体温热坚硬,罩得南灼严严实实。
单人铺很窄,南灼仰面的时候和萧过几乎抵着额头,他苍白的脸和脆弱的神情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月光和萧过的视线之下。
“没事了。”萧过感谢此时的黑暗掩盖了他发烫通红的脸,他并不会问南灼噩梦的内容,只是慢慢地安慰,反复地说:“没事了,南灼。”
“我”南灼闭了闭眼,模糊地说,“我想吃糖。”
他喜欢吃甜的,但他从来没有接过任何人的糖,包括萧过,这一点其实一直让萧过觉得很奇怪。然而萧过笑了起来,从他背后抽了手出来,从口袋里摸出了什么。
他说:“给。”
牛奶的味道隔着糖纸也能被闻到,南灼看到了包装纸上的大白兔,惊讶地问:“你怎么”
萧过撑不住了,改成跪在南灼身侧,说:“本来想给你买点甜的,但餐车那边卖的就只有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