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一其实也有两秒的停滞不前,南灼意外地醒着,这让双方有了一段短暂而尴尬的对峙。可陈芳一是有备而来,她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针管,朝着南灼快速走过来。
南灼在她有动作的那一刻转过了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折叠刀,从展开到握住用时一秒都不到。他从十岁起就枕着这把刀睡觉,一开始是为了防范南宏祖,后来是因为习惯了。他没觉得陈芳一会害他,但事事有惊喜。
这个动作惊到了陈芳一,她没想到南灼是这个反应。少年甚至省略去了所有废话一样的问题,像只没长开的野兽,刀锋闪寒,那是他露出的獠牙。
陈芳一愣了一下,身后的打手已经冲了上去,踩着床扑向南灼。南灼跳向地面,刀刺出的速度很快,但被打手躲过去了。另一个人从外侧扭住了南灼的胳膊,想卸了他的刀,但南灼扭动手腕,愣是在对方小臂上豁开了口子。
黑暗的房间里,第一声痛呼竟然来自于身经百战的打手。
有种天生的杀欲在这个少年的血液里。
他没有学过格斗,南宏祖教他的那几下是不够的,最终还是被夺走了刀,但他让打手见了血,这就已经超乎想象。陈芳一把麻醉剂打进南灼脖子的时候还在发怔,直到那双如同狼一样狠的眼闭上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挥挥手,没受伤的打手弯腰,轻松地把陷入昏迷的南灼扛了起来。几个人退出房间,折叠刀被扔在地上,开过刃的刀面雪亮,带着没干的血。
黑暗随着睁眼的动作退去,铁链的声音响起来,南灼强撑着,在混沌里弄清了自己的困境。
他被换上了紧身的黑色衣服,侧躺在地上,手脚腕和颈间都被铁链拴着。链子的尽头是紧密坚固的栏杆,麻醉劲儿还没过,南灼费力地仰起头,目光所及之处无门无窗,吊灯颜色惨白,铁栏在他身周围成了一个尖顶的铁笼,
他被人当宠物一样拴着关了起来。
酒红色的高跟鞋停在他面前,陈芳一轻轻地蹲下了身,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站在她身后。南灼也坐了起来,每动一下都挣得铁链哗啦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