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错已经觉出气氛不对,寨子里太安静了,风旋过去,带着不多见的阴沉感。他走进去,院子中间跪了个人,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往后院跑。
庞叔站在小楼前面,和他打了个手势。
滕错走过去,进过那个跪着的人时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嗤笑一声。
“庞叔,”他俯视着于行,问,“什么情况啊?”
于行没有看他,但滕错已经看到了他磕出紫斑的额头和一看就是挨了打的脸。这大概是因为犯了错,滕错挑眉,为没能亲眼目睹于行受罚而感到有点遗憾。
庞叔对滕错点了点头,刚开口要说话,后院就传来一阵骚乱。然后几个看起来是医生的人抬着两张担架快步出来,其中还有外国的医生,中英交杂地呼喊,已经破了音。
滕错下意识地觉得担架上有尘先生,但老人紧跟着就从后面出来了,由蓝蝶搀着,模样和步伐都没有乱,但目光一直紧钉在担架上的人的身上。
担架上的是尘忠和尘良。
有车停在院外,寨子里医护人员小心地把担架抬放上去。尘先生用手势示意蓝蝶去盯着,而他自己走向了滕错。
他似乎有一点拄不稳手杖,神情介于愤怒和悲哀之间,那个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人似乎不见了,这是滕错没有见过的。庞叔退开了一点距离,滕错很自然地托扶住了尘先生的小臂。
“小错,你回来了啊。”尘先生的声音听上去极其疲惫,他握住了滕错的手腕,缓慢地说:“这是惩罚,这是,老天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