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就算是憔悴脸上也带着婴儿肥,滕错又扔了颗糖给他。小芋头接住了,捏着包装的边沿,很闷地说谢谢。
滕错要走,和小芋头擦臂而过的时候说:“别看了。”
小芋头的眼从先前洋芋躺过的地方挪开了,看向滕错。那人站在窄道上吃棒棒糖,单手的姿势不太着调,叼着糖的样子像叼烟。但侧脸看着很享受,微微仰起颈的时候露出线条,流畅滑白得令人惊叹。
“小孩子家,找点儿好的盯,”滕错抬手取下扎头发的皮筋,对着远处叠茂的山峰抬了抬下巴,说,“往远看,看风景。”
糖块儿在糖纸底下,被小芋头的指尖按久了,有点软化的趋势。小芋头开始拆,低着头沉默了半晌,忽然问:“是尘先生杀了他吗?”
滕错揉着被揪得有点发疼的后脑,说:“嗯。”
“为,”小芋头结巴了一下,小声说,“为什么呀?”
“为了,”滕错斜睨他一眼,说,“他的儿子们。”
小芋头吃到了糖,问:“以后我也会这样死吗?”
“怎么?”滕错仰头活动着脖颈,稍微靠近他,问:“怕死啊?”
小芋头看看院子里,又看向滕错。小孩儿表情像是要哭出来,最终点了点头,说:“嗯。”
“没事,”滕错笑了,说,“我也怕。”
然后他按着小芋头的脑袋把人转过来,说:“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