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半分钟的时间里,从前后的六辆车里冲下来了至少三十人。防弹盾牌怼到地面时发出了沉重的声响,等尘先生再仔细看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严实地包围了。
这样训练有素的人不可能是毒。贩,也不像是鸵鸟手底下的保镖。尘先生已经可以肯定来者不善,但对面没给他反应的时间,鸵鸟的电话已经打到了庞叔的电话上。
庞叔接起来,然后把电话交给了尘先生。尘先生说:“鸵鸟。”
然而传来的是一个女性声音,她说:“是我。”
尘先生看向车外,但那周围的白雾稠得搅不开,他只能看到围截着的汽车轮廓。尘先生的眼里射出了又亮又毒的光,但他的声音依然平淡而和缓,他说:“谭燕晓。”
“很高兴你还能听出我的声音,”谭燕晓笑了声,说,“好久不见了,尘先生。”
这两个人交手二十年,从逾方市到边境,再到如今的对峙,都是彼此职业生涯里最大的对手。他们的声音甚至有一点像,低沉里稍微沙哑,优雅有质感,如果不是此时的情形,他们听上去仿佛是多年的好友。
尘先生说:“好久不见,”他没拿着电话的那只手缓缓收紧在手杖顶端的银色蜘蛛上,“谭局长大驾光临,我很惊喜。”
“不敢当,我不过是替鸵鸟跑这一趟。”谭燕晓微笑着说,“难得你回家,咱们这么多年,我自然要列队欢迎。怎么样,今天的阵势你还满意吗?”
“回家”这两个字用得巧妙,尘先生冷笑一声,并不回答。谭燕晓善解人意地为他揭开谜底,说:“界碑早就过了,尘先生,你现在已经在祖国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