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原本属于弹夹的地方放着他用于和萧过联系的那部电话,很久没有用过了。一周前,滕错已经确定萧过离开益嵬的事实,那么他们之间的通讯方式就作废了,打过去也没用,况且一周过去,电量也要耗尽了。
他把电话拆出来,看了眼,还剩最后半格电。等这一点耗尽,他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和萧过以及中国警察断了联系。
出身并不清白的线人,表现出一点不对的苗头都是很危险的事,何况他在谭燕晓就要收网的那一刻救走了花园的首领。警察们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苦衷或者计划,也许还会把他归于尘先生的阵营,至于萧过怎么想,滕错无从得知。
于是他如此孤独又坚定地站在这里,深刻地意识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已经再次恢复成黑白边界上的那个不定因素。他又回到了在海岛上受训的那一年,没有明亮指引,无依无靠,除了自己的内心。
滕错微微弯曲了背脊,下巴触到了胸前,像极了微亮屏幕上那点仅剩的可怜电量。他温存而且忐忑地握着电话,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然而烈火注定不会走上茫然无措的路,电话猛地震动起来,弄痛了滕错的掌心。他盯着那个号码,风飒响在天际,穹顶似乎迅速地黑了下去,因为屏幕上的光刺痛了他的眼。
滕错接起来,没有敢说话。
他知道对面是谁,因为呼吸声也那么熟悉。
“小灼,”萧过的声音响在耳边,“向左边看。”
滕错抬起了头,讶然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