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滕错情况转坏,决霆快步走过去,先拎开了小吕。病房里的灯都亮着,萧过俯身在床上,和滕错额头相抵。
两个人的手紧握在床沿,滕错虚弱的长指微蜷,被萧过扣住了。
“醒了,”小吕压低了声音,说,“滕错醒了,看见没有?”
缪双性格腼腆,转过脸点了点头。她没再看,抿着嘴笑。
“哇哇哇哇哦!”小吕夸张地把嘴变成圆形,“萧副跟滕错说啥呢?”
说啥他都是听不到的,因为决霆已经把房门关上了。小吕捂着鼻子,被派去叫医生了。
涣散的光影被橘黄的暖色笼罩,聚拢清晰时虚幻和现实还在交杂。滕错看得见萧过通红的眼,也看得见在背景中逐渐向后消退的滕勇安和南炎,无尽的田野油绿,几个人脚下都是和血一样颜色的花。
“小灼,”他听到萧过沉哑地说,“回来。”
厚大粗糙的手抓着他,萧过的祈求滕错答应了。他眨眨眼,眼前崩塌的是一度无法摆脱的过去,胸腔里的心跳从未如此有力而带有目的,他回握住萧过的手,气息在氧气面罩上形成细小的水雾。
那双美丽的眼没有再闭上,医生进来检查,萧过得暂时出去,两个人的手就一直拉到半空。护手长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但她不能说病人,就对萧过讪然说:“现在已经不是生离死别,你这是妨碍我们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