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臭的口水四溅在饭桌上,污染过的饭菜再被一张张停不下来的嘴吃进去。
令人作呕。
保锋似乎人缘不错,按照时间来算,他应该搬过来不超过一年,居然能让这里的大妈们都向着他说话。
或许是因为他的工作性质跟她们有一些共性吧。
而被一屋子人孤立的保平安则背靠墙站着,默默点头听着训斥,这会儿的他已经从冲动中走出,表现得乖巧又顺从,只有余光还时不时瞟向坐在桌对面的那对夫妻身上。
刚才动手时,保锋没有还手,当然不是出于父子之情,而是在外人面前他要维护这近一年来苦心经营的人设,导致脸上挂了点彩,淤青的眼角余光也一直徘徊在保平安身上,留意着保平安的动静,同时思考之后的应对之策。
女人是那种能说会道型的,和大妈们相聊甚欢,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叽叽喳喳个没完。
除了常规的自夸和卖惨外,保平安从她嘴里得知自己现在应该在某家高级收容所里面,按女人的话说就是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孩子。本来他们不想将孩子送到收容所,但奈何保平安攻击性太强,连保锋这个做爸爸的都近不了身,只好将他送到有专业人士的地方,那边的工作人员对智障儿童也更有经验,这样对所有人都好。今天的事他们也很意外,准备一会儿回去打电话问问收容所的人,是不是保平安自己偷跑出来了。
保平安听着女人的侃侃而谈越发想笑,不过他并没有去反驳女人的话。反正在那群大妈心里,早就有了偏向,谁会因为一个刚犯事儿的傻子的反驳而去怀疑一个正常人所说的话?他说或者不说,意义不大。
大妈们随着女人的话,一次次将眼神抛过来,保平安低头抠着手,唯唯诺诺地往后移动。
“哟,这臭小子又干嘛了。”一个大咧咧的粗糙男声突然插进女人们的声音中。
保平安抬头,王警官正好从门外走进来。
许是刚才打架时,有路过的居民被吓到,索性报了警。
大妈们腾开一个座位让王警官坐下,就差抓一把瓜子给王警官了。她们觉得这就是家长里短的小事儿。保平安傻乎乎的,分不清家人和外人罢了,回头让保锋再送回‘疯人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