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遇见邱鸣旸,他或许会活着,以垃圾为食,以污水为饮,被人群当做异类驱逐,浑身泛臭,躲进暗无天日的臭水沟,活像个人形寄生虫。
夜色酒吧那晚,是保锋的第一次行动,利用自己职位之便,为的就是将保平安驱赶至一处不碍眼的地方。傻子胆小,丢在陌生地方自己不敢跑太远,吃点垃圾就能活,只要吊着傻子的烂命,当时吃饭都是问题的保锋夫妻就能解决燃眉之急,并且享用老太太留给傻子的一切。
需要傻子本人去取低保的时候,将傻子从哪个垃圾堆捡回来简单收拾一番就行,用完之后再扔回去。
而他们现在也确实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当初,那个劝保平安去西街口夜色酒吧门前摆地摊的摊贩,保平安记了起来。在东西被城管收走后的几天,保平安天天出去捡破烂,在所有人多的地方都能见到那个摊贩的身影,人多、闹市,他好像不怕城管似的,大胆地摆放自己所卖商品,似乎就算不幸被城管收走之后也会有人帮他拿回来。
治疗舱真是个好东西,将这些他不知道的烂臭的东西,强行灌入他脑内。
不恨?
他怎么能不恨?
他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如果……
如果不是邱鸣旸,他不会绕这么多弯子,他现在就可以上楼,敲开保锋家门,冲进厨房,拿把菜刀,一刀解决保锋,一刀解决那半死不活的女病秧子,一刀留给自己,绝不让王警官难做。
到了那边,不管奶奶怎么骂他、打他、气他不争气,他绝不委屈,他会冲上去抱住奶奶,跟奶奶撒娇说一声:奶奶,安安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