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弃的梦夜夜骚扰着他,每次都是以撞死保锋的梦为前提,他梦到了更多细节,有他蹲在邱家门口,背靠邱家大门,从门缝里听到邱鸣旸挣扎的哭声;有他死乞白咧追着邱鸣旸的车跑;还有……邱鸣旸身边又跟了个貌美的小男生,两人从他身边走过,邱鸣旸一个正眼都没给他。
昨晚,保平安终于没有梦到邱鸣旸了。
他梦到了之前和小可在国外的一次聊天,小可问他要是最后搜集不到证据,白忙活了怎么办?到时候保锋依旧快活地享受着从奶奶血水里抢走的钱和生活。
他说,那就只能自己亲手了结保锋。
他对保锋死亡的渴望就像困笼之兽对自由的渴望。
没错,他一直都想杀保锋,但邱鸣旸一直横亘在他这种想法之前,像一堵无形的墙,牢牢困住他。
“所以,你要继续装成傻子?”小可轻笑,“你还是舍不得邱鸣旸。”
“嗯。”保平安承认,如果不得已真走到了最后一步,他必须亲自了结保锋,那么智力障碍会是他最强的保护伞,法律对智力障碍的特殊人群有保护,他会尽量把杀人事件做得像意外事故,那么就算查出来他是直接导致保锋死亡的人,也不会被判太重的刑。
他瞒着邱鸣旸自己治愈的事也是不想让邱鸣旸难做。如果他真的走上最后一条路,他虽然对邱鸣旸的喜欢没有把握,但是他对邱鸣旸的为人很清楚,邱鸣旸肯定不会放着他不管。
邱鸣旸一定会出庭为他辩护,以他是傻子的角度辩护,邱鸣旸不会承担任何心理压力。可一但邱鸣旸知道了他智力已经恢复正常,那么再出庭辩护,邱鸣旸就会陷入漩涡般的纠结和自我怀疑中,一面是他,一面是对职业的敬畏。
梦中,邱鸣旸隔着门板的哭声,就是那挣扎在自我审判和道德中间濒临崩溃时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