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素莲在屋子里枯坐了半宿,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她决定离开。
其实原本过了八月,素莲就是要离开的。素家是从她父母那辈才开始经营花艺的,爹娘自幼爱花,后来为了磨练手艺,一同拜师学艺,如今素莲也拜在了师祖门下。说起她的师祖还是很了不起的,且不说达官贵胄,便是皇宫里最精贵的那几盆花草,也大半出自师祖的手艺。
素莲自幼喜欢花草,但和父母的喜好又稍稍有些不同,她的父亲喜欢盆栽,母亲喜欢插花,而素莲就喜欢种花,她想像师祖和师傅一样,种出世间难得一见的花卉。
师傅居住在山谷之中,一年四季温度适宜,所以每年她会有大半的时间,待在那里培植花草。
话是这样说,其实这就是逃跑吧?
素莲坐在晃荡的马车里,苦笑一声,当年最难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躲到了山上。
她终究和沈公子不一样。
他可以在波涛汹涌中修得自身的从容不迫,而她只能去寻一处的与世隔绝,来伪装出内心的平静。
沈公子曾说他见过一朵花蕊在暴风雨中摇曳挣扎,最终傲世群芳。
可是她,见过更多的花,莫说是在暴风雨里,就是在春暖花开的季节,也未必能顺利绽放。
车厢外的雨声渐渐变大,今年夏日的雨季似是来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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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瞎子呢!”
素阳气势汹汹地跑到茶坊,毫不客气地点名道姓,丁叔一行人迎了出来,到底是做生意的地方,他遂立即将人带进了后院。
少顷,沈源流也得了消息,阿游给他撑着伞行到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