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从此再也没阮明远这个人了,阮绿棠没了母亲,现在连父亲也没了。
向小楼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她哀怜地看向阮绿棠,蓦地从心底生出几丝心疼的情绪来。但下一秒, 向小楼就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了。
她怎么会下意识地先想到阮绿棠的心理状况?阮明远死了,她最应该心疼的是自己才对!
她没和阮明远领证, 虽然现在住在阮家,但她无名无份的, 阮明远一死,阮绿棠要把她赶出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向小楼的脸更白了,眼中哀戚的情绪更甚, 但这次不是为了阮绿棠,而是为她自己。
她穷怕了。
向小楼有个嗜赌的父亲, 和勤奋却懦弱的母亲。从她记事起, 就没见父亲工作过, 整宿整宿地在外搓牌不回家。赢了就和牌友们花天酒地大保健,输了就回家撒泼耍赖。不是软磨硬泡地把母亲辛苦做工的钱拿走, 就是连哄带骗威逼利诱地连她那点零花钱都不放过。
向小楼长到十八岁, 没和同学去过一次小卖部, 没有舍得买过一瓶矿泉水,生平第一次吃西餐还是室友生日请客去的。
那顿西餐并不高档,但却让她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她坐在餐厅里, 拿刀叉也分不清左右手,七分熟的牛排不和她的胃口,向小楼却一口一口认真地吃了进去,连同她蓬勃的野心。
从那时候开始,向小楼就在心里暗暗发誓,她不要再回到一块钱都要数着手指花的日子,她一定要过上不为钱发愁的日子。
而成为有钱人最便捷迅速的法子,就是攀上无论哪枝高高的枝头。
她拒绝了所有人的追求,努力奋进,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进了一家国内知名上市公司,只为了努力地向上攀爬,好附上最高的那棵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