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既然小阮这么同我说,我便牢牢记在心里,此后若再陷入危险,我必尊重你的意思,但是小阮……我也有凭本能行动的时候,这要我如何克制?”

柴筝苦笑,“小阮,你给我拿个主意呗。”

她足够死皮赖脸,却又死皮赖脸的不过分,阮临霜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柴筝,你还有父母兄弟,还有血海深仇,我是谁,值得你本能的以性命相搏?”

“……”柴筝再度的哑口无言。

第25章

柴筝有些遗传了赵琳琅的榆木脑袋不开窍, 别人话中露骨的在乎都在眼皮子底下来来回回了几趟,她看不见更听不出来,自己说出口的话也后知后觉。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阮临霜当面戳穿这份隐秘的感情, 还是在她的小阮刚刚对自己失望过后, 柴筝这会儿连心带肝一并哆嗦着,呼吸都是颤抖的。

她将缩头乌龟的本事发挥到了极限, 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哈哈, 那什么, 小阮, 你现在是我的知己, 又是同道中人, 我要是不尽力保全你, 以后……”

柴筝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也发现自己这谎撒的实在不怎么高明,老实巴交的人都能听出磕绊, 阮临霜可是生了十七八个心眼。

柴筝低着头, 开始研究脚底下的砖头缝够不够大,自己往里钻的时候会不会被卡住头。

然而这会儿,阮临霜的脸色却恢复了许多,她方才那句话刚问出去,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即便柴筝这会儿装得规规矩矩,合乎礼数,但毕竟旖旎的心思戳穿一半,阮临霜便觉得柴筝连头顶的璇儿都可爱起来。

读书多的聪明人,总擅长将心中想的与嘴上说的区分开来, 阮临霜清了清嗓子,用十岁的身体拗出了五十岁的老成,“算了,多余问你。”

柴筝这会儿跟喝了酒差不多,全身上下飘飘然,什么话都接不上,既然阮临霜愿意终止追问,她也不会上赶着剖心剖肺,屋子里头倏地清静下来,只靠着海风拉动窗户缘,发出点人间的声响。

那男子虽是个后天的瞎子兼哑巴,但耳朵还听得见,等两小姑娘将彼此之间的隔阂掰扯清楚了,他才用手指敲了敲桌沿,“手完好的那个,跟我出去杀鱼。”

“稍等,”阮临霜将回头要走的男子喊住,“师父,既然你收我们做弟子,总要相互通告姓名,按我们大靖的规矩,还要喝一碗茶,捻三炷香,磕九个头,这才算全礼。”

“我叫乐清,其它免了。”男子有写完字就抹掉的习惯,有时候动作很快,看得稍慢一点都不知道他写了什么。

但他这样的本事,做柴筝的师父是绰绰有余,做阮临霜的师父简直纡尊降贵,甚至有点想不开的意思。

阮临霜是个过目不忘的主,但拳脚实在……千里挑一的没天赋,柴筝十几岁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教她几招防身,但两个时辰之后柴筝就接受了人无完人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