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饭的馊味夹杂着的屎尿的骚臭味,直刺入鼻中、脑中。

卫风吟皱了皱眉。

两个狱卒带着她转了个弯,走到了藏在最里面角落的牢房里。用钥匙打开门后,两人站在门口不动了。

“咔嗒。”身上一松,手上的枷锁被解开。

“进去吧。”两人伸手示意。

卫风吟皱着眉踏进门,“这是……”

她闭了眼,又重新睁开。屋内场景依旧没变。

光洁干净的墙壁,柔然舒适的大床。地上铺了一层雪白华贵的毛毯,床边立了一张梨花木的梳妆台。墙角一个三脚黑鼎小香炉,室内飘荡着怡人心神的淡香。

室内中间,是一张低调奢华的红木桌,上面搁了一盒上好的雨后龙井,旁边是一套紫砂茶具。再往远处,桌角还躺着几本厚薄不一的书。

她转过身,正待询问,两个狱卒忽然躬了身子,恭敬大喊——

“卫小姐,请您好好休息!”

卫风吟沉默着退后半步,抿了唇,问道,“我……”

两个狱卒殷勤地抬起脸来,“卫小姐有什么吩咐?”

“这里是牢房?”卫风吟依然有些疑惑。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嘀咕着“事都替她办妥了还装什么不知道”。但又觉得这问话中必定另有玄机,于是装了满脸的高深莫测。

“卫小姐放心,大家都懂的……”

两个狱卒深知此事要烂在肚子里,隐晦地向卫风吟保证了一番。卫风吟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抿着唇没有说话。

见她再没有为难,两人退后两步,替她将门拉上。隔着铁栏恭敬开口。

“若还有什么要求,请您尽管吩咐。”

“……”

两人转身离去,卫风吟站在房内茫然四顾。

她走到床边,轻盈暖和的被子上搁了一只白乎乎、毛绒绒的兔子布偶,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缝里隐隐析出妖艳的红光。嘴角咧得开开的,龇了两颗大门牙,笑得阴险狡诈。

——她忽然有些明白这些是谁做的了。

她站着看了一会儿,心中有些涨闷。

“啪。”那只笑得贱兮兮的兔子被一把扣到枕头上。

视线渐渐移到一旁的梳妆台,她伸手一拉,室内充斥了满满的珠光宝气——耳环、项链、额饰,各类翡翠宝石……

“啪。”又是一声轻响。卫风吟木着脸将抽屉关上,将刺眼的光芒隔绝在内。

她在这牢中,是要打扮给鬼看吗?

她揉揉跳动的额角,头疼地走到桌边,随手拿了一本书。她着实想清静清静,于是低了头安静地看着——却越看越不对劲。

待她将书关上,看到封页的书名后,瞬间唰地黑了脸。

不信邪地一本一本地将书的名字翻完,从刚才开始就隐隐烦躁的卫风吟已经彻底处于爆发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