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与你一同沉沦于梦中,我亦甘之如饴。
我不敢尽然将这一切当做一场梦幻,可那日分别,我却惟愿那是一场梦……
风吟,你可能告诉我,当日不过一番戏言?你我婚约,可还作数,你我之情,当真消洱?
若能得你一言……”
她呼吸忽又急促,
“若能得你一言,从此赤诚心胸,悉皆剖与你,但求一句——三年之期,一如往……”
笔尖停下,那信纸被装进封中,用火漆过,马不停蹄被带向那心上人的手中。
——然而,却是徒劳。
东升西落,日子一天天过去。
褚府那一张惯常笑脸,日益冰冻。府中下人有时见着,都直觉心中发寒。
自那日递过书信,回信却一直杳杳无音。褚沐柒不曾气馁,日日提笔,往那卫府中递了去。
从那以后,卫右整日便只得了这一个任务,将卫风吟一举一动,事无巨细,一一回报而来。
她面临着什么困境,想做什么样的事情,今日用了什么饭,可是喜欢,见了什么人,可曾烦恼?
褚沐柒日日嘘寒问暖,一一在信中提点,再不掩饰对这世界的所知甚详。
封封信纸尾后,皆提及一句思念,问及一句三年。
——可无一例外,从未回应。
褚沐柒的心,愈发冷了下去。
今日重阳。褚沐柒日常在书房中坐着,她欲筹谋,往后必不会待在朝中,如何将这一切断的干净,走得毫无顾虑。
如何为那人护着这山河,安心与她归去。
可今日卫右回来得甚早,走路时微跛,脸上也挂了些彩。
“小姐……”他拱手作揖,半抬起头,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那一双冷眸沉沉盯着他。
“小姐,卫府……恐进不得了……”
他今日仍如以往一般暗中随着卫风吟出行,却不想,那人终是不耐烦,唤了卫左将他扔了出去。
他这一身伤,便是因此得来。且那人还说……
“她还说了什么?”褚沐柒手掌一紧,不知接下来的话,自己还能不能承受。
“她……”卫右吞吞吐吐。
“说!”
褚沐柒近来越来越压不住自己的怒气,一声冷喝,卫右再是于心不忍,也仍是开了口。
“小将军说,话已出口,覆水难收,请您无需再……多加痴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