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躬着身子掌着舵，像是一颗弧形中空的压舱石。

萧楚回头道：“老人家，你放心吧，我也是在水边长大的，掉不下去。”

“而且真掉下去了也不怕，我水性可好哩，说不定还能抓条大白鲢起来！”

老船夫一听这话，老脸上笑呵呵地道：“哟，还是个水边长大的小伢子哩，好得很！”

“你也是奔着他老人家去的橘子洲吧？”

萧楚朗声回道：“是，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老人家，你看我背得怎么样？”

老船夫竖起了大拇指：“很好！”

萧楚咧嘴而笑。

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应该是每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青年，都有过的意气豪举吧？

而萧楚，正青春年少。

在江风吹拂与谈笑之中，小船慢慢靠近橘子洲。

看着越来越近的沙洲，萧楚心中有一种朝圣的激荡之感。

可惜，时值初夏，不是层林尽染、万山红遍的寒秋，多少缺了一些圆满。

好在不管时空变迁、岁月流转，那里都是那位老人家，发出“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雄问的圣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