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打量着司正初的时候,对方一直唇角含笑,他没有错过自爆身份时阮白和沈琼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说实话,他的遭遇要是换到别人身上,而他作为一个单纯的听众听闻,也是一样的反应。

司正初还想说什么,但阮白觉得这里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周围的房间内都关着怪物,他们不知什么时候会发现同伴已经少了一人,等到时群起而攻之,十个宴川都不顶用。

想到这里,四人离开的脚步都加快了。

原路返回,从走廊和楼梯一路前往地面,临走时几人听到房间里似乎有人还在骂骂咧咧,他们渴望这股浓烈又美味的人气,却因为猎物不是自己的而感到烦躁。

到了地面以后,司正初浑身的力道像是完全被卸了下来,他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阮白向后一瞥,竟然发觉他的额头上是层层的冷汗。这个身高有一米八的男人瘦弱地像根筷子,靠在树边低声喘气。见阮白三人都望过来,他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对不起,我实在是有些累。”

眼下的树林里安静得很,偶尔有虫鸣响起乌鸦飞过。夜间的风一缕一缕吹在脸上令脑袋都清醒了几分。阮白倒也不着急,反而也像司正初一般直接盘腿席地而坐,他手肘抵着膝盖,手掌撑着脸,颇为好奇的道:“为什么要向我求救?”

司正初喘了一口气,轻声道:“因为你们和他们不一样啊。临洲别墅里都是怪物,只有你们是人。当然,看到你的时候我有种感觉,好像就是你了。”

司正初不是第一次上那个拍卖会,也不是第一次向人求助。

但大部分情况他们都会无视。

司正初沉默了一瞬,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从来没有责怪在你们之前的人不救我,毕竟他们自身都难保。来到了临洲别墅的人只有两个下场。”

司正初将目光投向了阮白三人,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死亡或者同化。”

死亡是最简单的方法。

同化则是变成自己最恐惧的模样。

司正初一次次的求助一次次的失望,他之前想过,如果阮白也像普通人一样将他的求助无视,他会怎么样?今天死了的话自然不必多说什么,但如果侥幸不死,他也不会再将希望寄托于其他人。

大概,就是坐着等待死亡临幸吧。

“和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阮白轻声道。

司正初没有拒绝。

但事实上他也不是很清楚临洲别墅究竟发生了什么。

司正初之前说过他和蓝泉是好朋友,事实上最开始的的确如初。他和蓝泉是在一场意外中相识的,后来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有一天,蓝泉用一种非常遗憾和不明所以的表情告诉司正初,他要回家了。

那时候的蓝泉说过,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都不回家。

司正初没多想,只以为蓝泉是和家里人闹别扭了。但蓝泉既然选择回家,他便也没有拒绝。在两天后,蓝泉便启程离开了。司正初在接下来的两天内都没有联系到蓝泉,但他听蓝泉说过对方的老家在深山老林里,等到了以后会给他报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