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思索,裴寄便知晓了此次召他前来的用意。
早在云安寺当日,苏晚便将对他身世的猜测告诉了他。
裴寄适时行礼拜见圣上,在赵元瑜吩咐他起身时,随即起身立在一旁缄口不言。
赵元瑜也不开口说话,方才在殿试之时他不好过多关注,这时却是忍不住将眼神停留在眼前之人身上细细打量。
这一看,只觉得裴寄的眉眼确实是同顾慎极为相像。
而只那一双凤眸,却像极了长姐。
殿内静的落针可闻,过了许久赵元瑜方开口打破了一室寂静。
“你单名一个寄字,字安之,这可是裴勋所取?”
裴寄垂首应道:“名讳乃故人所赐,安之则是老侯爷所取。”
一旁的谢不允看着他这个便宜徒弟,又想想自己查到的结果,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见过那丫头了?”
见裴寄点头,他又追问:“那想必她已经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于你,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裴寄偏首看向谢不允,面上仍是波澜不惊:“圣上同先生二人在此见我,想必已经有了定论。”
“你此前当真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裴安回镇远侯府后,你为何从未过探察过自己的身世,还是老侯爷离世前告诉过你什么?”谢不允一改往日的淡定,提出了一连串的追问。
虽说他已经查出了事情的真相,但是这其中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裴寄的态度。
一夕之间从天之骄子沦为人人笑话的冒牌货,他从始至终没未自己辩驳,滔天富贵说放就放。离开镇远侯府之后,照理说应当认回自己的生身父母,然而裴寄却无动于衷。这会儿他也已经知道自己极有可能是长公主的遗腹子,却依旧面不改色,不多问一句。
谢不允不知道的是,有些东西裴寄前世确实在乎过,他曾将镇远侯视作自己的责任,也曾奢望过血脉亲情,然而却都是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