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过来帮忙开车,傅游年让他直接开去疗养院那边。

郁奚其实没什么感觉,他已经有些习惯了,而且从现场出来,在车库里吹了一点冷风,还觉得挺舒服的,只是脑子很昏沉,手脚乏力。

“喝点水。”傅游年拉着他靠在自己怀里,想拿吸管杯喂他,但郁奚没怎么喝下去。

深夜里,街上的灯光和树影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郁奚脸上,显得他格外苍白且缺乏生气,和刚才在舞台上的样子截然相反。

傅游年握着他的手,觉得那只手滚烫得像要融化,连骨头都是柔软的。

傅游年把挡板升起来隔开前座,抿了点水,捏着他的下巴渡过去。

微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郁奚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看着他发了会儿呆。

“烧傻了没有?”傅游年低头问他,“认不认得我是谁?”

郁奚不说话,又挪近一点挨着他坐,抱着他的手,头靠在他肩膀上。傅游年的手比他大好多,郁奚把指尖放在傅游年手心里,显得很纤细,就好像轻易可以被折断。

傅游年没再逗他,偶尔喂他一点水。

再往后郁奚都不太记得,隐约感觉到有输液针插进手背,旁边不停地有人走来走去,低声地交谈,他鼻端都是冷涩的消毒水味,直到有人的手背挨着他脸颊抚摸了几下。

但醒来时他却没有在疗养院。

郁奚缩在被子里来回张望,是个陌生的房间,偏冷色调,被子和床单都是灰色的,墙角立着冷白的实木书柜。窗帘拉得很严实,看不出外面是几点,只知道天亮了。

傅游年整晚没睡,到疗养院时,郁奚就已经支撑不住晕过去了,输了半宿的液,退烧后没过多久又开始发热,一直到凌晨六点多才彻底退烧。

医生找他去问了情况,听的过程中始终眉头紧锁。

“现在他还年轻,这几年里没办法调理好的话,”医生欲言又止,他曾经跟郁家人说过很多次,对上傅游年还是委婉了一些,“二十五岁或者三十岁左右都会是个坎。”

就算是身体向来健康的普通人,随着年龄也会各种各样的病痛,这似乎是无法抗拒的命运。

更不用说是郁奚,现在一场高热可能只会让他虚弱几天,以后就变得越来越难说,会不会引起肺炎或者脑部神经损伤,没有人知道。

傅游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了谢,然后等郁奚退烧后,问过医生,就带他回了家。

郁奚一直没有醒,被抱来抱去也只是稍微皱了下眉头。

回家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多,傅游年就在床边坐着,数着他的手指玩。郁奚大概在睡梦里也被烦得不行,缩着手收到了被子里,满脸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