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有些疯狂。“你不知道那天晚上你狠戾的样子，狼一样的眼神，揪着我衣领子把我后脑勺砸在墙上的时候，我有多恐惧多兴奋。”

宋玖：“……”

“那天晚上在ICU看你无助的跪下来的时候，我就在想，你的傲骨咔嚓一声折断在我面前，我应该更爽。”

“果然，在灶屋那一次，我这些天天都在想。”

谢东篱脸上的表情是真的有些渗人了。

他抓住宋玖的手腕。

“我迷恋你。我能不迷恋你吗？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

宋玖这一次被前所未有恐慌淹没掉。

这是个疯子。

刚才说治愈……不，不可能的。这就是个疯子加BT。他怎么会招惹上他？

所以，心里，还是有种将来有朝一日能摆脱他的想法的吧？

还是没有死心的吧？

宋玖沉默着。

最后被谢东篱搂在怀里，被他紧紧的拥抱。

宋玖心想：这怀抱好暖和。可惜……这个人不爱他。

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也是发了傻，多么可悲，你这样的人还配有人爱吗？他就是来讨债的。

谢东篱抱了他足足的十三分钟，然后从口袋里直接拿出来一叠钱。几张一百的，几张零钱。

谢东篱直接把钱塞在他后腰上，被內裤的松紧带给夹着，然后他的手在衣服里摸了摸他的背。

“吃胖一点。周七下午我过来。”

宋玖默不作声。

谢东篱做完这些，就出去了，走的时候还特意跟小妹说了说话，然后才顺着那条路往回走。

等走得稍微远一点，他就拔腿飞奔起来。

不飞奔能怎么办呢？

会迟到！

飞奔的时候风被涌进怀抱里，心仿佛也能飞起来。谢东篱越跑越快，像是参赛了马拉松。

他其实很难过。他很想对宋玖好。但是宋玖他和其他世界都不一样。

一味对他好，他破碎的灵魂会彻底丧失自我。彻彻底底的龟缩依附着他，像是菟丝花一样。

他已经烂在泥里了，根本无法把他凝固起来。

说得好听，什么黑暗中的唯一救赎。实际上是会害了他的。一旦有朝一日失去他的保护，他又会重回地狱。

他想要他的灵魂自主、自我，勇敢的面向阳光。

所以，他趟进他的黑暗，夺走他的地盘，逼着他离开泥淖。

看到没有，你觉得你烂，可是我比你更烂。你觉得自己恶心，可是我比你还恶心。你不要觉得自己差点砸死我而负疚一辈子，因为我“讨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