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嘴唇微微颤抖着,愣愣着,望着跟前这人。

“……程老婆子,那你先歇着啊。我去旁边坐了。”

那宾客再说了声,重新走开了。

那老太太转动着有些浑浊的眼珠,再如之前一样,瘫靠在轮椅上,只是愣愣着望着身前。

……

“……以前啊,这程老婆子还年轻那会儿,还不像后来那么疯疯癫癫。”

那徐姨回头望了望来的个宾客,再看了看那瘫坐在轮椅上的那老太太,继续出声说了下去,

“……说起来也是可怜。这程老婆子年轻那会儿,长得还算清秀,人也算勤快。结果嫁给了孝德他父亲那玩意儿。”

那徐姨转回头,继续说着,

“……那玩意可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程老婆子刚结婚那会儿,还显不出来,等后面日子久了,那玩意儿的德行就显出来了。

喜欢喝酒,还不是说就一天喝个一二两那么喝,那喝起来就是一斤两斤白酒,喝个烂醉,一回家就拿自己老婆撒酒疯,撒气,打这程老婆子。

以前,我屋就住在这不远,那边河边上有个河槛,周围几户人家都在那洗衣裳,好多回,我在那儿洗衣裳,程老婆子也在那洗衣裳,她把袖子一挽起来,我就能看到她那手上啊,一道一道,一片片全是淤的,青的,乌的,到处都是好了的,没好的些伤……全是那玩意喝醉了给打的……这都还算轻的……好多回,这程老婆子都被那玩意儿打得好几天床都下不了,门都出不了……

程老婆子,可是给他们家生了两个儿子啊,这东西真是下得去手……”

徐姨说着,再看了看那瘫在轮椅上的老太太,

老太太似乎浑然不觉,只是如之前一样,愣愣着望着身前。

“……就这么,这程老婆子不知道是挨了多久的打,她也不跟我们讲,就是我们看到了,她也说是摔得绊的……”